说故事的女人

说故事的女人 字体： 小 中 大 分享到： 说故事的女人 2022-03-08 10:58:20 来源： 北京晚报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杨本芬《我的芬芳》

80岁时，在他生命的暮年，杨本芬开始讲故事。我不想叫杨奶奶作家。“作家”这个头衔不适合她。她更像是本雅明所说的“讲故事的人”。

生活在民间的说书人，通常都是年纪很大的老人，爷爷奶奶，在漫长的人生中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山河变色，岁月变色，伟大的历史如大河“哗啦哗啦”流淌。它们是河岸上的小草，默默而有力地抓紧脚下的一点泥土，以免被河水卷走，及时成长。在某个时刻，借助风，它们发出一点信息，听到的人都知道。

故事讲的语言是民间语言，故事里的一切都是民间的。从《秋园·浮木》到《我的原香》，你在说什么？无非就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部分女人怎么活。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她和他们，如何像一草一草一样，适应环境，顽强而灵活地生存下去？

《秋园》讲述了杨本芬母亲的故事。浮木是《秋园》的补充。我的香水呢？

一个叫的女人嫁给了一个叫陆的男人，生了三个孩子。就这样，她活了一辈子。作为故事的大纲，这句话足以概括。当然，作为一个完整的故事，还需要更多的细节，例如为什么会和鲁结婚，他们的关系是否良好，他们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以及其他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这个故事的重要前提是“家庭背景”。和鲁的家庭出身都不好。在20世纪60年代，这是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与鲁相识相知，正是因为这种同病相怜的情分。后来，因为家庭背景，蔡慧在中专毕业前两个月被下放了。这时，顾不上多想，赶紧嫁给了刚认识的陆，并答应将来帮她上学。

这是那个时代典型的婚姻。我妈妈，75岁，说起自己的婚姻。当时她只是通过媒人匆匆见了我父亲一面。因为她家穷，兄弟姐妹太多，她妈妈只是想成为一个脱离出身家庭的机会，所以同意了结婚。结婚那天，妈妈换了一身新衣服，背着行李，在几个小姐姐的陪同下，一个人走到爸爸家。中途，开始下雨了。为了不弄湿新鞋，妈妈脱下鞋子，光着脚在脚上划了很多小洞，一路走到未来的新家。

从《秋园》《浮木》到《我的原香》，杨奶奶讲的故事，反映了那么多女人的故事。但是，那么多女人，绝大多数的女人，只是沉默，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没有能力。现在，终于有人，他们中的一个，在讲一个故事。

这些故事就像白开水，静止而流畅，真的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在他们身上。我们能说的就是如何和一个陌生男人成为夫妻，如何克服心理上的苦恼，逐渐发现婚姻并不如意，也不乏温柔的瞬间，一点点体贴，一点点爱，仿佛幼苗已经被滋润。女人越自尊，在婚姻中就越容易失去自尊。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就是这样，没有更好的生活方式了...

杨奶奶重点讲述了当年他们是如何集中精力处理日常的衣食住行和世俗事务，默默的让大江大河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他们不知道世界大事。离他们太远的人，更关心的是如何让自己和家人吃得更多更好。他们活得很被动，但也活得很踏实。他们的智慧全部用于如何用很少的钱得到一块好肉，如何用很少的肉招待亲戚朋友。让他们屡屡崩溃的，往往是突然失去的这些“肉”，其实是飞走的希望。

那几天的光明，然后被灰暗的背景覆盖，是他们生活的常态。但这些故事并不灰暗，只是淡然，仿佛看透了世间的沧桑而无法主动选择，那就被动接受。来自邻居的热情、平和、善良的帮助是不缺乏的。当人受到创伤，或者感到被抛弃，想要放弃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微弱的光芒升起，抚慰和暂时治愈那颗到处都是洞的心。

杨奶奶讲的故事，完全是女权主义视角。它们不一定是生活的全部。就像在《我的芬芳》中，我们倾听蔡慧的思想。然而，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是怎么想的，只能通过的描写才能呈现出来:鲁当医生收入丰厚，鲁惠人才，为家庭出力，兼顾繁忙的工作与繁琐的家事，处理亲戚关系...鲁不是坏人。从书中的描写来看，鲁并不是一个坏人。惠是一个敏感、自尊、情感要求高的女性，鲁很难满足她的需要。与鲁的婚姻最大的错误是不恰当和错位，而且一辈子也没有得到纠正。

故事的女性视角可能会让读者沉浸在对女性的情感认知中。然而，对于故事中的边缘男性来说，这并不公平。最后，81岁的问88岁的鲁:“如果有下辈子，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卢摇了摇头。慧又问，陆摇摇头。这个结局太真实了。(作者:林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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